刘耀文刚关上门转过身，路弦就从房间里出来了，长发散乱，细黑的发梢在阳光灰尘里跳舞，衣着简单得漫不经心。狼崽子眯了眯眼睛，看见她锁骨像是被指甲抓划了几道，红红的。
“书呢。”路弦双臂收紧，宽大的衬衫一下把腰线拢得很紧。
一见到姐姐，他还有些腼腆。但听见来人一开口就是问书，刘耀文的神色不免有点沉郁。
他把书往回手了几厘米，低头看她光裸的脚，“姐姐又不穿鞋。”
路弦被他整笑了，大夏天的，他有必要这么紧张么。她冷嗤了一声，“地板上又不凉。”
话罢，伸开手臂去拿那两本书。
刘耀文借势钳制住她的手腕，低眉顺眼但声音低低的很有危险性，“你是想我把你捆床上给你穿上是吗？”
路弦怔了两秒，而后直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道，“你有本事。”
气氛剑拔弩张，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已经生气了。但是刘耀文偏偏不识趣，反而微笑着反问道，“我为什么没有？”
路弦揶着怒火，她告诉自己，不该跟一个小孩儿置气，因为没必要。但她逆骨严重，随便找了把角落里的椅子站上去，瞬间得以与少年平视的高度，“这样，行了吗？文哥。”
最后那个称呼，她故意拉长了叫，本来是带有一半讽刺性的，但是经她刚起床软绵绵的嗓音说出来，反而令刘耀文心生悸动，看她的眼神都黯了几分。
他视线往下移，看到姐姐裸露的两条细腿，还有些不自然地皱了皱眉毛，侧过眼睛时一点沙哑的润嗓声轻轻溢出喉咙。
她上次喝醉酒给他量腰身，就是踩着这只凳子。
人与物都齐全，唯独一点不同，这次路弦神智是极为清醒的。
路弦看他不做声，以为是孩子面薄没理由气冲了，还有些摆冷脸的姿态在，抽走他手里的书。
其中一本是《聚焦未成年人保护》，现在刘耀文才看清楚书名，有些云里雾里。
“教唆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的，应当从重处罚，与刑法相关。”路弦翻开十几页，指着那行加粗的黑体字给他看。
刘耀文：“……”
“小孩儿，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蹲进去了。”路弦努力把话说得很诚恳。
刘耀文继续保持沉默，很显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法条科普。
路弦不理睬某未成年人已经呆滞的表情，继续翻动书页，继续念给他听，“还有这个，第九行，预防和制止未成年人的不良行为和违法犯罪行为，并进行合理管教。这是我应当对你履行的义务。”
“姐姐，我……”
孩子的话并没有完整说完就被路弦一嘴打断，“等会，我还有《妇女保护法律知识》。”
她说着，刚要翻开另一本火红色封面的书，动作却被刘耀文制止了下来。
刘耀文摁住她的手背，耳根红红的，“姐姐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
所以搞半天姜姜姐送过来的书是针对他的。他花了点时间来缓冲消化，启齿都有点干涩难言，“……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敢。”路弦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反倒是松了口气，现在她的教育是不管用了，只能通过法律来告诉小孩儿，他的某些感情其实是是不合理的。
“如果你敢，我早搬出去了。”女人的话轻飘飘的，却像把锤子打在他心上。
刘耀文下意识抱住了她的腰，手臂的线条突露得十分明显，凉凉的脸庞贴在她颈窝里，闷闷不乐道，“不要。我不许。”
路弦怕痒，一个劲往后躲，无语道，“你凭什么不许啊？”
这次刘耀文的嘴又不经受大脑控制了，“我会做饭，我会烧水，夏天给你买草莓冰，冬天给你充暖水袋，我很好养活的，我甚至能养你。”
“你养我？你十六我二十二，你说你养我？”路弦觉得荒唐。
“我努力读书，努力赚钱，就能养你了。”刘耀文抬起头，眼巴巴看着她。那双眼睛好像狗狗，闪着亮光，满是希翼与期待，就差没把“你信我”三个大字写脸上了。
大不了再打工，总会有钱。他省吃俭用，总能养得起她。
路弦被这话击中神经，整个人都绷了起来，毛骨悚然。
她把书塞到他怀里，跳下凳子借机脱逃，“我饿了，我去吃饭。”
笑死，抛开刘耀文这派胡言不讲，她也不可能搬出去。
她除了这儿根本无处可去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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